【雨轩散文】紫叶

清风雨轩 · 发表于 2021-10-22 18:22:44

暮秋，绿了一季的爬墙藤，似乎在一夜之间染成了一墙秋色。紫色的叶，在寒风中瑟瑟颤栗。守在初冬的风口，轻轻地拾起一片紫叶，凝望，迎接又一个冬天里的第一场雪。依然是叶落雪红，依然是辞秋迎冬，凝睇暮秋，枯荒遍野……

　　颤栗，亦或飘落。又有谁，能够感触那一片紫叶凋谢时的疼痛？而我却分明听见，在回归深秋之渊时，那一瓣落叶留恋季节的呢喃。没有了阳春的灿烂，没有了仲夏的温暖，没有了金秋的浪漫，十步之内，早已没有了芳草的幽香，百尺竿头，亦没有了绿叶的欢畅。眼底心尖，唯有萧瑟的寒风，亦或凋零的秋霜……

　　风，依然如昨夜那般忧郁。紫色的面纱，紫色的秀发，却依然遮不住你紫色的泪珠。碎裂的泣吟，从暮秋的树梢一直延伸到初雪的裙摆。寒窗独依，你在吟唱，久久地吟唱着那支无楚的忧词静待黑暗消散后那抹旖旎的黎明；危阑孤凭，你在等待，痴痴地等待着又一场缤纷的雪花飘散之后你苦守五百年的爱恋姗姗来临……

　　乘着那轮雪月，我抵达了秋季的尽头，那里是一片咸涩的海岸。我亦带来了那枚紫叶，还有伴随她的那缕凄婉，那段沉湎于夏露的梦呓，那场难舍的金秋血色的浪漫。我亦带来了我的惆怅，思恋和企盼，带来了前世那颗珍藏的红豆。虽然没有了五百年前的透明和鲜活，然它却更加顽强，更加的冰晶如珠！是的我又一次站在了这里，左手一颗红豆，右掌一枚紫叶，又一次站在了花开花谢的边缘，站在了隔世离空的门槛，站成了秋与冬之间的一道深邃的裂缝，站成了古道边断桥旁的一尊斑驳的雕像！

　　黑夜，暮秋的残风与初冬的寒雪进行着最后一场决斗，紫叶飘零。寒风视我赢弱的身躯为无物，早已一穿而过。我在守望，我在守望中企盼，我在守望的企盼中寻觅。直到今天，我亦然无法料定你侧坐于哪一个渡口，以怎样的情愫期盼着又一个绿色的季节；我仍然无法揣摩，到底要用几生几世的磨难，才能将我们悠长的故事终结？

让我变成那颗红豆吧，让我乘着那枚紫叶，寻觅那首无楚的怨歌，寻觅你心海悠远的浅滩……

　　又见寒雪。我早已用尽了积蓄五百年的词汇，这次，我只有将我的心，碾成血色的粉末，蘸上我的最后一滴眼泪，为你谱写这段诗行。我知道，你依然在紫色斑斓处等着我，将昨夜梦里的浪漫，蜷缩成晨曦辛酸的回忆，以五百年不变的姿势，企希着将传说与童话，编织成秋日紫色的私语。回首之间，紫叶满目，相思满腔，疼痛满腹……

　　何时，一支幽怨的旋律，在风雪交加的夜晚，为我凄婉地吟唱着那段隔世的思恋，那段离空的梦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