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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无眠。
窗外,一片安谧。
脑海里,隐隐漫出一段久违了的旋律……….
一切的景像,不复清晰,无以名状,只余无数的星点,
随着每一次不期然的忍噙与霎动之间,
在眼前依依的游离,飘移,晃动,
然后徐徐滑落,试图在漆黑中,在一爿斑驳上,
循着濡湿而微弯的轨迹,………寻觅,
寻觅一个失落,深埋,弃置了的年轮………
.........题记......
《时间的淡巴菰》
雨夜,窗里窗外都很安静,只有雨点在模糊的玻璃上轻轻叩问。
悠然想起,一片收藏了快二十多年的烟叶, 一份时间的赠予,蕴含了一份独特的感思,一份不应忘记的忆念。嗜烟如我,一直都不曾把它抽掉,只是每年过了黄梅时节之后,总趁着有阳光的日子拿出来,晾在阳台的阴凉角落里,让它接受初夏微风的祝福;然后默默安坐下来,看着时间沉积而成的远山,还有汨汨流逝的近水,任凭那一缕醇香把思绪带到很远很远的北方。
窗外,一片灰蒙。
似乎一切的形与相都已经在湿润和雾气中模糊了,它们的棱角在无情的雨水中正湲湲溶落,似乎已经超脱了亚基米德的线性定理,也彻底背离了黑格尔的正反合的辩证模式;既然方与圆并无绝对的界线,黑与白亦毋须予以美学上的分辨,那么对与错又何必费心纠缠?作为一个客像世界的卑微受众,我已经无法再用已知的座标来比划这个浑沌的世界, 我到底是应该复习一下康德的星云学说,还是金刚经里“如梦幻泡影”的偈语,又或者是耶和华关于针孔与骆驼的比喻, 才可以解构此时此刻的外的景物与内的感知的矛盾与冲突呢?我不知道,也许没有人可以给我一个答案。
恍愡中把那片深褐斑驳的烟叶从抽屉底下拿了出来,放在好几层旧纸上,闭上眼睛,用指尖轻轻抚摸,沿着那干瘪的叶柄,试图追溯每一绺曾经以无比的意志伸向二维世界自由的脉络; 指头间的细纹似乎还感觉到当年每一个脸庞上的青涩,眼眸里充满期望的光芒,还有话语里炽热的温度, 这一每一缕眼神,每一绺光芒和每一爿温度都已经镌刻在这一片高低起伏的叶脉之间。我下意识地用一把红色的十字军刀把烟叶的主脉割离了,再把两片叶子紧紧地包卷起来, 一下一下把它切成一堆断断续续的烟丝,然后用几张泛黄的陈年卷烟纸裹扎成一根瘦长的卷烟,犹豫地夹在两根指头之间,漫无目的地等待。。。
“我真的要把这份记忆抽掉吗?”
“不抽掉,那你又能如何呢?”
“或许当把它燃点起来的时候,这个世界就会增添了一小点的光芒, 更会有一绺醺香,又或者是, 一丝希望。。。。”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雨,还是在下。
起来,把房里的灯灭了, 再把烟点着, 还轻轻地送到了我的唇边。我吁了一口气, 再深深地把烟倒抽,盯着鼻尖上那一颗红与黑结合的光点,随着我的吸气而急促膨胀起来,发出咝咝的微响,很快就变成一个矮白星的焦点,在炽焰中射出一度逼人的白光。我缓缓地吁出一口烟,在赤白的光环上拓展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圆形, 幽幽的悬浮在一片黝黑之中,然后冉冉弥散在这个有点异样的空间,在我的视网膜里投映出一系列奇特的影像。。。。
。。。这是初夏里的一个凉夜,一切都是那么安祥,没有呐喊,没有刺眼的光线,甚至乎没有呼吸; 只有见证了历史的红墙,一对呆滞而空洞的目光,恒久地盯着乌亮的马路, 和那撒满一地的种子。 听说他们正在黑暗的森林中盼望,盼望一个太阳,盼望一点雨露,盼望一声回响......然而,晚上是没有太阳的。即使有,也只可能是一个颤抖的影子和几声迟来的哽咽。 随着安静而来的是天地间一出最难忘的音乐演奏-------一场后现代最壮观的的流星雨,在天空中交织出最和谐也最动人的五线谱,以一片急促的巴莱特旋律优雅地穿越你的耳朵, 滑入了你的胸膛,沁入了你的心脏,然后再以一个高八度的胜利呼啸声,跨越了你的脑海,在红墙上绽开了一簇一簇永不凋谢的无名白花。
接着,大地在跳跃了!大地在欢歌了!大地张开了诱人的鲜红嘴巴,迎接新一轮超越经典的演奏!这是一种充满跃动性的、跌宕起伏的震撼节奏; 在这里不需要共鸣,也不需要和音,更不用什么乐理上的和谐!这里只需要重金属!重金属!重金属!无拘无束,横冲直撞的重金属!巴洛克被压碎了,浪漫主义被辗平了!梁山伯与祝英台分隔了!俞伯牙的结他粉碎了!钟子期远走他乡!而比干的心从此也不知去向!无所不能的重金属,以强劲、超凡有力的节奏,以最厚重的金属履带和震音,把一切突出于平面上的东西全部送进了尼采的“深渊”!从此,这个世界就可以按重金属的元素序列重新组合,以重金属的基调重新演绎,以重金属的色泽重新包装。
于是,舞台的金色帷幕拉开了,水银灯克隆了刺眼的阳光,准备在最幽深的地方演出一出空前绝后的灿烂剧目。白花花的女体,鱼贯的流动着,嘴里含着一枚快要滴血的罂栗花在眼前摇曳,默默叨念着最巫性的咒语;粉红的裸臂高高举起,时而搭成一座座藏密的金狮子大 法 轮 ,又或者在两侧如蝴蝶展翅轻轻飘扑,把雪白腋窝下的温柔暗香,摻杂着从万历国窖里舀出的浓醪,充斥着猥琐灵魂里每一分一厘的空隙。 她们在台上排成了一个缤纷的弓形,用尾尻脊椎发出一阵剧烈的摆动,把胸前的一对拔挺的白狮子摇摆得如同张开了噬取灵魂的大口;鼓动着的肚皮在不停顿的抖震,卷起了一股不可抗拒的欲的旋涡,昭示着生命中最终极的意义;脐眼里喷薄出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力,只要你凝视一刻,就可以把你的魂魄扯进千寻的渊薮;而一片小小的金色三角形叶子,在嫩白温润的圆椎体交汇的地方微微颤抖,衍射出一阵眩目的辉煌,它以最辉煌的金瑙色预描了一簇深埋在地狱核心的黑色玫瑰, 饱满地以最具张力的三维弧度把生命的深遽以一种全新的价值组合重新演绎。
这是古埃及图坦卡蒙法老的舞会?还是古罗马尼禄的盛宴?抑或是商纣的酒池肉林?一切都无关宏旨。只要,一切在克隆的阳光下依然璀璨,一切在女体的暗香中都非常迷人,一切在重金属的基调中牢牢融合,那就让欲念在凝静的山河中以最崇高的火山仪式喷发,让最优雅的价值逆向序列得到最深刻的证实。不管这是原始的,野蛮的,古典的还是后现代的演出;也不管这是白垩纪的凝冷,还是原始人的野趣,还是后现代的巅疯;不管它们的色调是骷髅头的惨白,还是黑朱石的闪黑,毒蛇莓的妖红,还是高岭岩的铁蓝,它们的方向只有一个:营造一片沙漠上最原始的狂渴,凝造一股欲望的瀑流,煽起一簇荒淫的野焰,描绘出一幅肉体最深刻的地狱,一出人世间最黑暗的戏剧。
来吧!再干一杯吧!只要把普罗米修斯偷来的一点心火俯首奉还给宙斯,把这个日子从年轮上轻轻擦掉,宙斯就可以让这一群无声无色的幽灵,继续狂舞在狰狞的鬼魅幻影之中,让黑水晶的腐烂色彩放肆地投映到每一个舞者的脸上,臂上,大腿上。。。让“谋杀”继续跳舞,让“虚伪”继续跳舞,让“欺骗” 继续跳舞,让“荒淫” 继续跳舞,让“无耻” 继续跳舞。。。。。直至维苏埃火山张开了血盘大口, 以汹射的熔岩卷没一切,吞噬一切,重塑一切。。。。。。。然而,直到最后一刻,他们还是以抽搐的手臂举起贪婪 的杯子,以暴凸充血的眼球追逐名利,以扭曲变形的面容装饰优雅,以沙哑含血的声音喧豗和谐,它们要用佝偻的双腿无情地蹂 躏 一个日子,蹂 躏一颗良心, 蹂 躏一个时代,蹂 躏一段历史,蹂 躏一个国度! 不,是蹂 躏一整个宇宙!
突然间,指头上一阵灼热,原来烟已经烧到了尽头,我不舍地再吸了最后一口,让赤红的火环也绽放了最后的光芒。我,毕竟还是把你抽掉了?真有点不可思议。
把窗推开,把撂在纸上的余烬轻轻的酹于雨丝之中,祝愿你,随着雨水回归大地,回归故乡,回归一个遥远的国度;也许有一天你会得到厄尔尼诺的帮助,就可以在历史的长河中找回自己最原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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